偶然和专科医生闲聊。=)

2011年9月6日

今天陪阿嫲去看骨科医生。该医生竟和我闲聊了起来，在他知道我拿了奖学金到英国修药剂系之后。当该医生用“those bloody fools…” 来宣泄他对奖学金政策不公平的不满时，我有些意外，毕竟医生的权威很多时候是因为冷酷的外表和处事 的冷静塑造而成。如果医生被情绪所影响，病人的信心难免会动摇。

我仔细看了医生座位后一张张的奖状和我手中的医生名卡。马来亚大学MBBS，国大外科，英国爱丁堡外科院士。还有挂在墙上的“再世华佗”。我暗想：这位年过半个世纪的医生，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？为什么会如此激动？不管怎样，能在那个年代挤进马大医科，他应该很强吧。不管怎样，我尴尬的得主身份，对奖学金政策总有不知该说些什么的窘境。

"为什么选药剂系，而不是医学系？"他问道。我支吾以对。某种程度上，该问题和“为什么我是异性恋？”一样难回答。因为没有固定的答案。

不过，以上都不是我这次决定写这位医生的原因。我写他，也不是因为他能说华语，英语及方言。主要是因为和他的聊天，让我对医疗界对医生有了新的看法。对话其实用英语，但我决定用华语写下。

首先，他说在爱丁堡读外科时，学到最重要的知识不是如何动手术，而是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动手术。言语间，露出他对那些动不动就要拿病人开刀的医生的不屑。他觉得手术应该留到必要时才用。他说治疗主要有两种：药物治疗和非药物治疗。他说药物治疗，也就是involve医生和药剂师的部分。他叫我举例非药物治疗，我于是说了物理治疗，食疗，chiropractic..后来他才说非药物治疗包括了手术。我竟忘了手术这个重要的非药物治疗，也够大意了。

我其实对医疗的发展历史很有兴趣，也总是很佩服前人们的努力成果。所以，当该医生说起外科的历史时，我听得有滋味。他说外科其实以前不被重视，就算是医生们本身也不重视外科，因为手术风险太高了。在没有抗生素antibiotics和没有麻醉药anaesthetics的年代，病人动手术，往往如果不是细菌感染而死 ，就是痛死。他继续说后来有了antibiotics, antiseptics, anaesthetics等等，外科才开始被重视。

我不禁回想起我大学的一个 关于origin of health professions的lecture: “In late 18th century, no evidence that medicine more effective than astrology.”看星座竟比医学有效？现在很难想象吧，但18世纪末医学就是那样差劲。我在A-level时也学到第一个antibiotic ，也就是 penicillin是在1942年才被发明。

他也说药物的进步，改变了对疾病的应对方法，最好的例子就是gastrointestinal diseases. 他说在1980年代时，对胃出血或duodenum ulcer的方法就是用手术，他在那个年代动了很多类似的手术。但今天，医生们已很少用手术治疗胃出血或duodenum ulcer了，自从H2-antagonist和proton-pump inhibitor等药物的发明，加上对H-Pylori 的了解。我暗自庆幸：动不动就割开胃的血腥年代过去了。

话说回来，我也该说说关于他为我阿嫲看病的事。他说医生诊断主要靠的就是accumulated knowledge。他说医生有时很难跟病人说清楚疾病的真正名字。他反问我什么是骨刺，我说是cartilage磨损。他接着说其实没有所谓的骨刺，骨刺只是一种医生方便解释给病人听的说法。我追问他关于阿嫲的病。他说是degenerative spinal stenosis （什么跟什么？我暗想道）。他说如果我想知道更多，可以上网找资料。上网找资料？出乎我预料但情有合理的建议。

他说现在先用药物控制，如果恶化，才用x-ray directed injection 或手术。 他说他只给1星期Celecoxib200mg capsule和Flurbiprofen patch的 prescription ,我问之后呢。他乘机自嘲malaysia boleh,讽刺了大马有些药店不需要prescription 也能dispense controlled medicine的乱象。


我问医生：这病有cure吗？
他反问：Aging 有 cure吗？